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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圣经的描述来说,以色列的历史起始于希伯来人祖先从美索不达米亚迁徙到他们在巴勒斯坦的新家园之时。这的确是开端;若不能说是以色列真正历史的开端,那么至少也是她史前史的开端。自这次迁徙起,以色列的祖先首次踏上历史舞台。

照圣经的描述来说,以色列的历史起始于希伯来人祖先从美索不达米亚迁徙到他们在巴勒斯坦的新家园之时。这的确是开端;若不能说是以色列真正历史的开端,那么至少也是她史前史的开端。自这次迁徙起,以色列的祖先首次踏上历史舞台。如我们将要看到的那样,这似乎发生在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的前半叶,那么故事就应当从那里开始。但若从公元前2000年开始,好像在那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也是不明智的。圣经上提到了,而且最近的新发现也证明,在那之前的确发生过许多事情。尽管那些不是我们的话题内容,我们也不会详加讨论,但先说几句关于在那之前的人类历史进程还是不错的。这不仅能让我们为我们的故事摆设好舞台,获得必要的视角,也希望这能防止我们对以色列起源的时代产生错误的观念。

对于我们生活在这个晚近时代的人来说,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着实显得非常久远。我们可能认为它处在时代的黎明之际,那时人类刚刚开始从野蛮的原始状态步入历史之光,便低估它的文化成就。我们还会进一步地把希伯来人的祖先——住帐篷的流浪者——想象为最原始的游牧民,因其生活方式而认为他们与那个时代的文化是隔绝的,而认为那文化的宗教信仰是最原始的泛灵论(animism)或多鬼论(polydaemonism)。的确,以前许多著作就是这样描述他们的。然而这是错误的观念,是视角缺乏的症状——这是因为先前关于古代东方的第一手资料少得可怜。因此,我们现在有必要对以色列的史前史作一清晰的描绘。

在过去的世代中我们的视野得到惊人的扩展,以至于当我们谈论以色列的起源时,必须充分认识到它绝不处在人类历史的黎明阶段。根据在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发现的最早可识别的碑文,可追溯到公元前第三个千年的起初几个世纪,也就是大约在亚伯拉罕之前1000年、摩西之前1500年的时候。确切地说,历史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近几十年来,在圣经所描述之世界的各处甚至圣经以外的各地,新发现了一系列更早期的文化,可追溯到公元前第四、24第五和第六、第七千个年,在许多情况下甚至更早。希伯来人实属历史舞台上的后起之秀。在圣经所描绘的土地上,各式新文化诞生并呈现出经典的形式,在亚伯拉罕出生以前,它们已经流传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

 

【新石器时代的耶利哥(Jericho)】在已知最古老的永久性村落中,令圣经学者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在耶利哥土丘较低几层发现的村落。如前所述,耶利哥首次被人类居住至少远在公元前大约8000年。

 

在已知最古老的永久性村落中,令圣经学者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在耶利哥土丘较低几层发现的村落。如前所述,耶利哥首次被人类居住至少远在公元前大约8000年。但在好几百年中,除了一些茅屋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建设,而这些茅屋或许最多只能代表有着漫长历史的季节性扎营。不过,这些茅屋最终被永久性的城镇取代,这个城镇经过好几层的建设,跨过两个明显的不同阶段,两个阶段间还有一个空隙,代表在陶器被发明以前的两个相继出现的新石器文化。从遗迹的最深底层(深度可达45英尺),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些文化持续了数个世纪,始于公元前第八个千年末之前,至少延续到公元前第七个千年末。但也不能认为它们是原始的,因为在这城镇的全部历史过程中,它们得到一个大型的石筑堡垒的保护。

 

住房由两种完全不同的泥砖建成,对应上述的两个不同的居住阶段。在后一阶段中,房屋的地和墙都涂过泥灰并且被磨光,还时常绘有图画,铺盖在地上的芦苇席子的遗迹也被发现,女性的和家畜的黏土小雕像说明当时有对生殖膜拜(the fertility cult)的习惯。芦苇边框上独特的黏土雕像于几年前被发现,暗示在新石器时代的耶利哥高神(high gods)可能受到崇拜;这些雕像三个为一组,可能代表古代的三合一,即神氏家庭:父、母和子。同样有趣的是成堆的人头骨(身体被埋在他处,通常是在房屋的地底下),用黏土造出面部,贝壳作眼睛。这些可能被用来进行宗教祭礼活动(有可能是某种形式的祖先崇拜),并且确凿无疑地证实了耶利哥人显著的艺术才能。

 

狗、山羊、猪、羊和牛的骨头说明当时已经有了家养的动物,而镰刀、石磨盘和碾具证实了已有谷类农作物的耕种。有鉴于城镇的规模及其周围自然可耕植土地的缺乏,可以推论说他们已经发展出一套灌溉系统。大概从安纳托利亚(Anatolia)传入的黑曜石(obsidian)工具、出自西奈的绿松石,以及来自沿海的贝壳,这些东西的出现说明耶利哥人已经与相当遥远地区进行直接或间接的贸易。新石器时期的耶利哥着实惊人,它的人民,无论他们是什么人,正是向文明前进的先锋,而且,(有人胆敢相信吗?)先于亚伯拉罕5000年!

 

这个非凡的现象最终终结,在一段相当长的空隙之后,被一个使用陶器的新石器时期文化所取代,并且这个文化或许一直延续至公元前第五个千年以内,但这个显然是新移民带来的文化,并表现出明显的衰退。

 

这便是以色列的祖先即将登上的世界历史舞台。如果我们在布置这个舞台的过程中,做得有些过分细致的话,那也是为着这样一个目的,即以色列的开端不再被缩短地来看待,而被摆放在那已是古老的、有着许多世纪厚重的历史和文化背景当中。

 

公元前第三个千年的后几个世纪,把我们带入以色列故事开端的那个年代边缘。这是几个动荡的世纪,各种流动、迁移以及侵略打破了圣经讲到的世界各地既已形成的模式。在美索不达米亚,苏美尔文化的漫长历史已经告终;在埃及,那是一个瓦解与混乱的年月;而在巴勒斯坦,一片浩劫。

(1)美索不达米亚:阿卡德帝国的崩溃和苏美尔文艺复兴。

 

......在吾珥第三王朝国王们的统治下,苏美尔文化兴盛起来。第三王朝创始人吾珥纳姆,以其许多的建筑和他统治期内的文学创作而著称,但最大的名声来自于他的法典——迄今为止最为古老的法典。不过,复兴的最佳见证来自于拉格什,在那里有一个叫古地亚(Gudea)的总督。他的统治年代是有争议的问题,但这个问题不应妨碍我们,因为这个统治者给我们留下许多碑文和遗迹。古地亚以“宁吉尔苏的牧者”之名来统治拉格什,他是一个仿效旧苏美尔人方式的总督,跟随改革家乌鲁卡基那的传统。出产于他那个时代的精巧雕像和艺术品,显示出苏美尔艺术技巧的最佳水平。

可是,若说复兴是灿烂的,它也是最后的;苏美尔文化已经走到了尽头,甚至苏美尔语言都在消亡。尽管吾珥第三王朝的碑文用的是苏美尔文,阿卡德文却正在取代它而成为当时的白话;到了公元前18世纪,完全没有人再讲这种语言——虽然在那之后的许多世纪里,它依然幸存于学术和礼拜的使用中(像拉丁文那样)。到了这个时期,苏美尔人和闪米特人完全混杂了,并且后者成为优势部分。甚至吾珥的一些王(舒辛和伊毕辛[Ibbisin]),出生苏美尔家族却取了闪米特的名字,并且无疑还有闪米特的血统。到了以色列起源之时,在美索不达米亚,这个伟大文明的潮流已经兴起又衰退了;苏美尔文化曾经在此诞生,有过1500多年的辉煌历史,但最终好戏散场,它衰竭了。以色列诞生于一个已是古老的世界里。

 

(2)埃及:第一过渡期(The First Intermediate,约公元前22世纪至公元前21世纪)。

 

同时在埃及,旧王国的繁荣昌盛消失了。在第六王朝结束之前,国家铁板一块般的权力开始急剧分化,实权日益从法老的手中转移到世袭地方贵族的手中。到了公元前22世纪,差不多也就是古提摧毁阿卡德势力的同时,埃及进入混乱和萧条时期,即“第一过渡期”。埃及王朝内部矛盾发生,彼此竞争的法老抢夺王位。地方行政官,因为不受到王权的辖制,行使封地权柄,事实上成为地方上的王;下埃及的一些城市实际上是独立的,由市议会领导。亚细亚半游牧民对三角洲的侵入,使问题更加严重。喧嚣盛行,法律、秩序崩溃,贸易萎缩。土地赖以生存的灌溉系统大概不得维持,无疑地,生活的艰辛和饥荒便蔓延开来。

这是一个严重萧条的时期。这个萧条显然侵入了埃及人的灵魂深处,我们有出自这个时期或稍后时期的文学,丰富而感人,反应了时代的情绪。除了对社会公义的关心,比如《雄辩的农家人》(The Eloquent Peasant);人们还可以从作品中感受到深度的迷茫与悲观,以及一种对时势不满的感情,比如《愤世嫉俗者与自己灵魂的对话》(The Dialogue of a Misanthrope with His Soul),《琴师之歌》(The Song of the Harper)。

受到生活苦难之煎熬的许多埃及人,肯定感觉到他们所熟知并相信的一切仿佛已经舍弃了他们,感觉那稳步发展了千年之久的文明,似乎时日已尽了。而这是在以色列诞生的几百年之前!当然了,如果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他们就错了。在公元前21世纪中期,大概正当苏美尔文化在吾珥国王们的统治下复兴之时,一个底比斯(Theban)家族——第十一王朝——使这片土地再次得以统一,结束了混乱。在公元前第二个千年开始之际,埃及在中王国(the Middle Kingdom)法老们的统治下,进入她的第二个繁荣与稳定时期。

 

(3)巴勒斯坦:游牧入侵者。

 

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说,在公元前第三个千年的后半叶(约在公元前23世纪到公元前20世纪之间),当我们从青铜时代早期的最后阶段进入青铜时代中期的第一阶段时——或说当我们进入这两者之间的一个过渡阶段时,巴勒斯坦人的生活遭受游牧入侵者的重大破坏。他们蜂拥来到这片土地上,一个接一个地毁坏城市(迄今为止所知的每一个城市都遭到毁坏),许多地方遭受了不可思议的暴力,青铜时代早期文明便就此结束了。同样的破坏行为似乎也在叙利亚发生,这些新来的人不重建也不占领他们破坏的城市,他们(或说青铜时代早期文化之后依然幸存的人)似乎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城市边缘过着游牧生活;逐渐才开始建设村庄,并定居下来。我们知道,到了公元前第三个千年末,特别是在外约旦,在约旦河谷,并且往南到内格夫(Negeb)都有这样的村庄。但这些村庄既小又简陋,谈不上任何物质上的装饰。只是到了公元前19世纪,当一个崭新、蓬勃的文化影响了全地时,都市生活才能说又重新开始了。

这些游牧民如何称呼他们自己,我们不得而知。他们无疑地属于各种部族的人,有着各样不同的名称,但他们极有可能归属于我们称之为亚摩利的那一大群西北闪米特族人,这群人在那个时期,蜂拥来到肥腴月湾的各个角落。有人质疑将这些人称为“亚摩利人”。在第一过渡期渗入埃及的闪米特人大概就是这类似种族的人,关于这些人我们在下文中还会有更多的讨论。倘若我们的眼睛足够敏锐的话,或因追寻他们的足迹并将他们视为同一个大动向的一部分,或许我们会在他们当中看到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的影子。

这便是以色列的祖先即将登上的世界历史舞台。如果我们在布置这个舞台的过程中,做得有些过分细致的话,那也是为着这样一个目的,即以色列的开端不再被缩短地来看待,而被摆放在那已是古老的、有着许多世纪厚重的历史和文化背景当中。

 

 

《旧约历史》

(美)约翰·布莱特(John Bright)

周南翼 张悦等 译

ISBN:978-7-220-09085-1

开本:1/16   总页码:556 页

版别:四川出版集团 四川人民出版社

定价:68.00元

出版时间:2014年2月


 附:中文简体版  前言

以色列的历史既富神秘色彩,又有催人泪下的篇章。临近翻译审校的尾声,我禁不住问自己:以色列的历史究竟告诉我们些什么?这个民族的历史显然意义深远,但它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还得请读者进入手中这个由约翰·布莱特娓娓道来的故事中,自己寻找。
翻译此书的目的不是向读者介绍圣经考古的最新动向,如果这样的话,就连威廉·P.布朗的附录也欠缺21世纪前十年快速发展的学术动态。这是一个极其热门的学术领域,事实上,在过去近十年里新的作品接连问世,似乎让布朗博士附录中的许多内容也显得大为过时;但翻译此书的目的在于强调严肃的历史和圣经研究的态度,并为圣经研究者们提供一本很有价值的教科书。并非书中的每一个细小的观点都会得到认同,但最终来说,布莱特虔诚的信仰和严谨的治学态度,值得每一位严肃的圣经学者效法。至于这本教科书的价值,仅从它四次再版、畅销十多万册就可以看出。对此,布朗博士在第四版的序言中作了非常详细精彩的介绍。
曾是教会牧师的约翰·布莱特集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和圣经学者于一身,并且如布朗博士所介绍的,他的写作以文笔优美著称,希望这点在我们的翻译中多少能被表现出来一些。可惜我们的水平实在有限,而且因为时间仓促、工程巨大,多亏朋友们鼎力相助,才使这项看似不可能的工作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在此,特别感谢周南翼,他出色地完成了第二、第七、第八、第十、第十一和第十二章以及两个题外话的翻译,夏宇琳翻译了第一章,张悦翻译了第三、第四章,宋晓梅翻译了第五、第六章,高平翻译了第九章。我本人则翻译了全书剩余的不多部分,包括所有的前言、介绍、绪论、跋文和附录,并最后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审校通稿。译稿虽然经过了统一的审校修改和协调,但一定还有许多错误,敬请读者多多原谅、包容,并提出宝贵意见。
盼望此书有助于我们体会到,如果圣经中有关以色列人的叙述是那么真实地发生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那么旧约的叙述就不再只是可以用作道德说教的故事或神学教义的佐证而已。无论我们接受这个信仰与否,无论圣经的叙述支持我们自己的神学体系与否,它都是真实的历史事件。希望这一真实感透过布莱特的精彩描绘,让我们如同亲眼目睹了一般。
这一真实感也让我们译者深受触动,正如第九章“被掳与重建”的译者高平曾感叹的:“真惊讶这样一部心酸的历史却能如此的深刻与动人。”此书的翻译始于2008年夏,正是汶川地震发生、全世界为之悲痛的时候;译稿完成时,正值地震一周年纪念。特将此译著献给地震灾区的人民,愿我们像古老的以色列民族那样,在灾难中依然纪念上苍的恩惠,愿上帝的祝福常驻中华大地。
本书直译名是《以色列史》,但这个书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以色列国家的历史,因此,为免歧见,我们中文版定名为《旧约历史》。


罗宇芳
2009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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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娟

谭娟

142篇文章 6年前更新

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15年出版传媒工作经历,曾任职财新网和以诺出版编辑,编辑过《爱的五种语言》《《佩顿的理想宠物》《加尔文与商业》等情感、教育和学术类书籍。曾经的科幻爱好者,现在的真理追寻者。 联系电话:13408506961 微信:tanjuanEno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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